【学术沙龙】|慈善法中的公共利益

2021年12月11日下午，聊城大学公益慈善法治研究中心学术沙龙讲座举行。本期沙龙的主讲人是杨道波教授，他给我们分享的内容是《慈善法中的公共利益   ——慈善法基石的阐释》。

 

杨道波教授从公共利益嵌入慈善法谈起，讨论了慈善法中的公共利益判断与规制问题，并向我们讲述了我国慈善法中公共利益及其如何实现的问题。

 

内容提要：

01、公共利益嵌入慈善法：简要回顾

02、慈善法中的公共利益判断与规制

03、我国慈善法中公共利益及其实现

 

 

01

（一）英早期慈善法：以慈善目的为基础的公益假定时期

 

早期英国的慈善活动主要围绕着以教会为中心的虔诚行为进行的，而且主要在教会控制和管理之下。

后王权取得了相对的优势。

 

这个时期慈善活动的认定主要依据：“慈善目的” （国家希望慈善活动涉猎的范围领域！）——法律当然地假定：只要活动属于法律上的“慈善目的”，就属于法律上的“慈善”，从事这类行为的组织也被认定为“慈善组织或者慈善信托”。

 

（二）公益嵌入慈善法：公益检测取代公益假定

 

探索慈善的抽象判断标准成了执法、司法者重要任务。这个过程经历了从判例法到成文法。

 

2006年英国颁布《慈善法》（2011年修改）第一次明确了慈善的定义：慈善不仅应当符合2006年慈善法规定的13项目的之一，而且还应当是为了公共利益而实施；就连那些曾经被视为公益检测之例外的救济贫困，也被该法收纳为强制公益检测的范围，实现了公共利益检测全覆盖。

 

02

（一）公共利益的判断要素：利益+公共（benefit  public）

公共利益判断原则：是公共利益在慈善法中具体化。

 

1.利益（benefit）

公共利益必须是一项可以确定的利益或者多项利益。

2.公共（public）

公共利益必须是面向社会公众或者社会公众的足够部分开放的利益。（the public in general or  a sufficient section of the public ）

 

（二）公共利益的反向规制

各国基于公共政策、立法所发展出来禁止性规则，以确保具有公共利益与公共政策和立法相一致。

1.非营利性原则：禁止追求营利以及利益分配

2.非政府性原则：独立于政府活动以及不受政府非法干涉

【但不排除对政府的支持：向政府实体捐赠视为慈善目的（2013澳大利亚慈善法-11）；将王室武装效率、警察或消防和救援或救护服务效率的提高视为慈善目的（2006英国慈善法P1）】

3.合法性原则：禁止违背法律的强制性、禁止性规定甚至公共政策。

4.非政治性原则：禁止直接、间接地将其财产支持反对任何政党和政治竞选活动、影响立法活动。

5.非歧视性原则：禁止违背平等法要求致民族、种族等歧视效果。

 

03

（一）我国《慈善法》中公共利益：假定？明确？

1.草案起草讨论过程中各建议稿对慈善理解均为慈善目的+公共利益（受益人为不特定多数人利益），对立法者起到了非常大影响，致使立法中最终出现了“公益”二字。

【15年4月第一次征求意见后曾将“公益”改为“非营利”15年11月征求意见稿又改回“公益”】

2.对此公益应如何理解存在较大分歧：下列公益活动：

（1）下列活动+公益判断（至少需要满足受益对象为不特定多数人）

（2）下列当然具有公益性的活动？（和原公益事业捐赠法和信托法相比只是换了个用语呢）

【官方释义解释：应满足公共利益而非假定】

3.如果按照官方释义理解的慈善活动（下列活动+满足公共利益要求），则《慈善法》的其他具体规定的“硬伤”就非常突出。

4. 我国慈善法对于特殊慈善形式的公共利益更未涉及

为成员利益社会团体成为慈善组织的公共利益要求；混合利益慈善活动的公共利益要求。

5. 公共利益禁止规则极不全面 

非政府性原则；非政治性原则；非歧视性原则均未确立

 

（二）我国慈善法公共利益实现的路径思考

1.理念转换

（1）转变慈善法之慈善观：“做好事”（利他慈善）到不仅“做好事”+“为谁做好事”（公共慈善），实现慈善法回归并与税法等衔接

 （2）改变慈善法之功能观：“社会慈善法”到“规范慈善法”，实现慈善法与其他部门的分工和协调

2.制度展望

（1）明确慈善基本法“公共利益” 表述：慈善目的+公共利益模式。

（2）解决慈善基本法与“公共利益”要求相冲突的条款：直接捐赠的规制调到附则或者连同附则一并删除。

（3）在慈善基本法增加非歧视性、非政府性、非政治性条款（政党特殊性）。

（4）在慈善基本法明确混合利益组织、社会团体等特殊情形活动或组织的地位。

（5）以规章或者指引形式确立慈善慈善目的、公共利益判定、运行维持以及报告的细则。